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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 |
发表于 2012-5-14 09:29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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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
来自: 北京
身后瓦斯弹爆炸声连连,我在想要不要传授他们燃烧瓶的制作方法——饮料罐哪里是催泪弹的对手啊。我跑开几十米后回头张望,奇怪的是原本散开的人群反而重新聚拢。原来风向突变,烟雾向警察那边刮去。黄衫军哈哈大笑,做着手势嘲弄军警部队。警方暂时停止攻击,气氛稍有缓和。
路边的便利店生意火爆,卖得最好的:矿泉水1块,口罩5毛。
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啊,这么关键的时刻咕咕叫个不停。没见到华人餐馆开张,难道都出去游行了?只好很不情愿地进了个印度餐馆,里面的座位几乎被黄衫占满。正捏着鼻子把烂烂乎乎难以下咽的咖喱炖蔬菜往胃里填时,街上又是一阵骚动,而且愈演愈烈,无数的人影从门口窗前掠过。餐厅内很快受到影响,许多人站起观望。突然,几个穿着侍者服饰的印度阿三扒拉开人群,慌慌张张地冲向门口,又搭梯子又搬凳子,连蹦带跳地把入口上方的黄色横幅扯了下来。
邻座几个身披黄衫的华人以手点指着阿三叹道:“印度人叛变了!”
阿三是够聪明的,黄衫军势大时就打着支持的条幅狂做生意,一见风头不对立马转舵。
草草扒了几口饭回到街上,军警已经占据绝对上风,黄衫军纷纷向南退却,气氛有些压抑。北面已被封锁,我也只好随波逐流向南找出路。正在人流向南奔涌时,从未出现过军警的南方突然冒出一队人马,瞬间设好路障,冲在最前面的一辆出租车和几辆摩托同时急刹车,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出租车无法掉头,司机还上去跟警察交涉打开条缝隙让他过去。军警骤然暴怒,抄起头盔照着出租车一通乱砸,眼见着顶灯飞了出去,吓得司机抱头倒车,也不管后面就是行人了。正在观望的摩托车手狂踩油门,在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中掉头逃窜!步行者更别提了,如黄色的潮水般又向北退。
这下真慌了,北边的军警正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向下压过来,南边的路口又被牢牢地锁住,东边苏丹街是条南北方向的窄街,往那扎无疑就是钻口袋。唯有西边PasarSeni车站一带道路宽敞四通八达,看来是特地留给游行示威者的退路。
随众向西溃散的过程中突然感到恐惧,我敲着自己的脑门儿问:你算干嘛地呀?我一个外国人瞎起什么哄啊,撤吧。
先跑到紧西边的大街上,然后向南退去,到了立交桥附近脱离黄衫军再向东行,终于绕到了封锁唐人街南侧路口的军警身后。远远望着警察和路障,十分担心晚上无家可归,我的酒店就在唐人街正中啊。
我看见空中两架直升机往来盘旋,螺旋桨叶抽打着空气噼啪作响,长长的警笛声中一拨接一拨骑警往茨厂街方向集结,紧接着十几辆带铁笼子的卡车呼啸而过。——唉,收网的时候到了。
避开大街往山上体育馆走,离黄衫军越远越好,生怕遭池鱼之殃连我一块儿给逮起来。结果怕什么来什么,体育馆前恰好是一个警察局,院内大批车辆和警察列队已毕,军容肃穆整装待发。
我在僻静的山路街道上转悠了一个小时,日落前警方终于全面控制住局面。成群的黄衫军被驱散,各交通要道的警戒线均已撤销。我绕到东面的山上沿小路下来,小心翼翼地穿过苏丹街摸回茨厂街。
秩序已经完全恢复正常,各个华人餐馆人声鼎沸,桌子都摆到了街面上,到处可见老外挤眉弄眼,笨手笨脚地抓住筷子夹菜。仍有黄衫者散落各处,但他们也在席上大快朵颐,彻底融入了喧闹的美食大军,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。
茨厂街更拥挤了,别说过车,走路都异常艰辛。卖衣服的卖包的卖手表的一拥而出,街道上全是货柜和讨价还价的游人,比北京庙会还火爆,到100多米远的酒店门口花了我足足15分钟。
就这么完事了?我想起了胖姑娘的话:“更惊人的在后面呢!”请拭目以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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